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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※ 《神鬼奇航》1-5集船艦擬人的半架空同人小說,私設較多,大概是一部女性角色(船艦)為主的爆米花奪寶動作電影,一個各懷心機的團隊,隱藏著難以言說的悖德之戀(等等並沒有)

 

  ※ 稍微介紹本章出場的主角們:

   黑珍珠號/黑珍珠
   Black Pearl

  樂觀開朗、機智絕倫的可愛小蘿莉,秉持超絕口才與舉世無雙的逃跑速度 良善的信念,任何危機都能化險為宜。與年幼的蒂格船長之子傑克是摯友,一起放走東印度公司的奴隸後遭到恩德維爾勛爵追殺。

 

   奮進號/克萊維.恩德維爾勛爵
   HMS Endeavour / Lord Clever Endeavour 

  身為女性,頭銜卻是勛爵。英國東印度公司的主力艦,同時是位精明的奸商 商人,利益至上,擁有掌握未來的眼光與野心。(取名靈感來自她的高智商+奮進號音譯)

 

   沉默瑪麗號/瑪麗亞.薩拉查   

   La Maria Silenciosa / María Salazar

  西班牙皇家海軍的驕傲,堪稱地表最強一級戰列艦,(自稱)薩拉查艦長的妹妹,為了兄長消滅海盜的志向,今天也盡忠職守地暴力 努力著。

 

   幽冥飛船/歐蘿拉

   The Flying Dutchman / Aurora 

  負責超渡海上亡靈,總是面帶微笑,外表溫柔和善的氣質美女姐姐,實則翻臉如翻書,是個絕不能得罪的危險人物。救過黑珍珠一命,以此為由時常抓她回來強迫 委託執行各種任務。(取名靈感來自她現身與消失時的極光)

 

 

    《CHECKMATE》

 

 

序章

  披髮凌亂的男子緊擁一個破舊枕頭,用鬍渣磨蹭,繼而湊上嘴脣親吻,口中喃喃自語:「塔娜……親愛的,靠近一點,今晚我們還可以……哎喲!」男子摔下床板,從旖旎的美夢中驚醒。他輕撫後腦,一邊傻笑,又伸手向床鋪摸索,想回味昨晚歡好的痕跡,可惜那煙花女子交易結束,早已拋下他不顧了。
  男子宿醉昏沉,哼唱海盜之間流傳的曲調,抓起床邊萊姆酒瓶猛灌一口,來到窗前,望見遠方海平面曙光乍現,大吃一驚,喊道:「糟糕!出發了!」匆匆批上外衣,往港口飛奔而去。

  「啊,還好……哈哈!」男子趕到港口,發現他們的船停泊在原處。他喝了一大口酒,才搖搖晃晃地登上甲板,大笑道:「喂!你們這群傢伙!都還在跟婊子鬼混嗎?老大?高個子?」他左右張望,又喊:「湯姆?」可是船上一片死寂,沒有任何回應。 
  「不會吧?真的一個人都沒……」他自言自語,腳下忽被絆得踉蹌一步,忍不住回頭大罵:「該死!是哪個天殺的把東西放在……」男子倒抽了一口氣,因為他踢到的那個「東西」,其實是一名身材壯碩的男人,背部朝上,倒在血泊之中。

  他用力閉起雙眼,再睜開時,一位俏麗少女站在他面前。 
  「喔……哈哈哈!誰幹的好事?把相好帶到船上來,不怕老大發火嗎?」男子鬆了口氣,以為剛才只是自己醉酒的幻覺,想與少女調情,那少女卻一動不動,冷冷地望著他。

  男子裝模作樣地後退一步,意圖行禮,不慎又踩到東西,仰天摔跌在地。這一摔,讓他終於酒醒大半。他遽然驚覺,甲板上確實躺著夥伴們的屍體,橫七豎八,十餘人盡數喪命。

  「這、這是怎麼回事?」男子驚恐地喊道,急忙問那少女:「你什麼時候上來的?看見什麼了?」
  「我沒注意時間。」少女眨了眨眼,說道:「大約……是在殺死他們以前吧,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。」

  男子脫口叫道:「不,不,怎麼可能!」那少女微笑不語,忽掣腰間配劍,往空中比劃兩下,似乎毫不費力,等男子反應過來她究竟做了什麼,主桅竟已轟然傾倒!飛濺的木削扎傷男子手臂,但他太過震驚,完全感覺不到疼痛,顫聲道:「你……到底是什麼?」
  「或許你曾聽說過,一位偉大的西班牙艦長,立誓要消滅所有像你這樣肆虐為禍的海盜。」

  「El Matador del Mar!」男子這才注意到少女身著西班牙皇家海軍的軍服,驚詫更甚,喊道:「傳聞中冷血的惡魔,竟然是個小妞!」

  「事實上,我並不『小』,比你這破船大得多了,但我喜歡看見你們吃驚的表情。」

  「這不可能!如果海上屠夫的真面目有這麼……」他在少女瞪視之下收回那個有些輕佻的形容詞,「怎麼從沒聽人說過!」

  男子後退幾步,正想從木桶裡取劍應敵,耳邊卻聽聞少女清脆的笑聲,隨即一陣寒風迎面壓迫而來,凍得他身體僵直,血液像要凝結,甚至還無法碰觸到劍柄──

  「因為死人……」少女一劍從他頸側劃下,「是不會說話的。」
 
  這艘折斷主桅且無人生還的海盜船最後遭到放火焚燒,海平線旭日初升,港邊染上一片怵目驚心的血紅。

  少女面無表情,輕吟曲調,漫步離去,沒有回頭再看那火光一眼。

  
1

  「給我回來,你這小混蛋!」
  一群男女各持武器,憤怒地沿著大街追趕。在他們前頭,是位十三歲左右的女孩,褐髮紮成辮子,碧綠眼眸閃現慧黠的光彩。她顯然對本地市街極其熟悉,穿梭自如,加上腳步飛快,瞬間就把那些敵人遠遠甩開。
   
  女孩看了看四周,確認已安全無虞,於是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,埋怨道:「看完就還你們,那麼緊張幹嘛?」她轉彎再往前走,只見圍觀群眾議論紛紛,原來路上有兩名男子持劍相對,正要展開決鬥。
  
  「喔!別惹麻煩,我從來不惹麻煩。」女孩喃喃自語,轉身走回街口,打算繞道。兩部馬車從她面前疾駛而過,道路煙塵散去,一個滿臉凶相的精瘦老者赫然出現在對街,他身旁拿著槍的女人同時望了過來,揮手大聲招呼:「在那裡!快追!」
 
  女孩目光掃過路邊商販,看準一部卸貨中的馬車,抬腳往馬腹踢去。馬匹嚇得長嘶一聲,往前奔馳,車上稻草與木籠翻覆,好幾隻母雞從籠內跑了出來。
  「喂!搞什麼!」車夫見路旁突然衝出一部無人管控的馬車,趕緊勒馬,但從反方向騎馬過來的一位年輕人就沒有這麼好的反應能力,幾乎要撞在一起,才回神控韁,快馬抬腿嘶鳴,正好將剛才那名持槍女子踢飛。
  女孩從馬車卸貨處拾起一條勾繩,甩向對街樓房的曬衣竿,縱身一躍,輕巧擺盪過街,一扯勾繩,曬衣竿落下,又打倒幾個意圖追趕的敵人,街上喧嘩叫罵,亂成了一團。

  「沒錯,我從來不惹麻煩。」女孩得意地點了點頭,抱起一隻逃跑的母雞,愉快地說:「還有你,幸運的小傢伙,你錄取了。我叫黑珍珠,從今天開始,你可以在我這裡工作。」
 
  她抱著這位新加入的「船員」,用輕快的步伐往港口走去。不料在經過一家酒吧時,聽到一聲巨響,櫥窗碎裂,有東西從酒吧裡飛撞而出,摔在道路中央。
 
  黑珍珠略吃一驚,探頭觀望,竟是兩個男人被丟了出來,正躺在地上哀號。
  
  「你們剛才說什麼,再說一遍看看!」一位身著軍服的少女大步踏出店門,踩住其中一人胸口。那人悶哼一聲,不住咳出鮮血,另一人也驚魂未定,忙道:「請……請原諒!小姐,我們對您的尊兄絕無絲毫不敬之意……」
 
  少女冷冷道:「要不是我在執行任務,沒閒工夫跟你們計較,可不是這麼簡單就算完了。」兩人連聲稱是。少女的軍靴抬起,狠狠踹了那人一腳,喝道:「滾!」
 
  「許久不見,你還是這麼不近人情。」一個沉著的女聲說道。酒吧對面的餐館裡,走出一位高䠷女人,她的金髮盤起,頭戴三角帽,打扮得就像一位尊貴的紳士。 

  黑珍珠一看見她,不覺流露出警戒的神色,驚道:「恩德維爾!」母雞趁機掙脫她的懷抱,啼叫著逃跑了,顯然拒絕成為她船上的一員。

  「喂!你剛得到我船上的工作許可!你想放棄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嗎?」她彎腰抱住母雞,而後躡手躡腳地閃過人潮,躲在街角偷覷。

  她的腦海裡浮現一個畫面,一艘全帆裝船起火燃燒,她無路可逃,被濃煙嗆得劇烈咳嗽,而那個金髮女人就在不遠處的艦載艇上,對這一切冷眼旁觀。

  黑珍珠望向自己的手臂,那裡還留著灼傷的痕跡。

  此時,金髮女人恩德維爾並沒有發現她,微微一笑,對少女說:「大英帝國已經宣示這座島的主權,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,需要勞駕西班牙皇家海軍到此執行任務。特別是你,人稱……無敵的瑪麗亞。」
  
  少女對那金髮女人頗有敵意,雙手抱胸,往前踏了一步,不耐地說:「我來此拯救無能且失職的英國海軍,特別是你這徒具虛名的旗艦。」
 
  「準確地說,我代表英國東印度公司。」恩德維爾饒富興致地看著她,「或許我該以敵國間諜的罪名逮捕你,藉以表現我的能力與恪盡職守。這真是振奮人心呀,畢竟你的名聲如此震古鑠今。親愛的,你知道海盜都怎麼說你嗎?世上最快樂的事情,就是手中捧著飲用不盡的美酒,腳下踩著堆積如山的財寶,臂彎裡再擁著你這位大海的屠夫共度春宵。」

  瑪麗亞冷笑一聲,對這種可笑的妄想充滿鄙夷。恩德維爾忽然故作疑色,蹙眉道:「咦?等等,或許他們指的是你的艦長。」
 
  瑪麗亞聞言神色立變,拔劍抵住對方胸口,怒喝:「不准汙辱我哥哥!」恩德維爾面對她雷霆般的攻勢,竟不閃不避,神情如常,微笑道:「真不明智,señorita,」她偏過頭,眼神示意自己背後的方向,「請容我提醒,那裡有步槍待命呢。附帶一提,有十二把。」餐館裡待命的英軍應聲出列,步槍子彈上膛,動作整齊劃一,同時瞄準瑪麗亞。

  「你可以數。」恩德維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。
  
  在這衝突一觸即發的緊要關頭,母雞再次逃脫黑珍珠的懷抱。
 
  「喂!叛逃的船員!船長命令你回來!」她追上前,母雞卻在人們腳邊鑽來竄去,好幾次快要捉住,又被人潮推散,沒多久就失去了目標的蹤影。
  
  女孩蹲下身子,放低視線左右尋覓,終於看見母雞惶惑地站在道路中央。女孩悄悄靠近,突然飛身撲出,喊道:「嘿!抓到了!」
 
  她忽覺不妙,抬起頭,對峙的兩個女人都盯著她瞧。
 
  「我該啟航了。」黑珍珠趕緊起身,抱著母雞拔腿狂奔而去。恩德維爾眸光一閃,計議已定,趁瑪麗亞因為女孩古怪的舉動而稍有分心,繞開胸前劍鋒,對屬下說道:「活捉這個西班牙女孩。」
 
  瑪麗亞罵道:「恩德維爾,你這奸商!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?」恩德維爾顯然把「奸商」一詞當作讚美,滿面笑容,禮節周到地說:「這可是我克萊維.恩德維爾勛爵所能給予的最高優惠。我在這裡還有一筆帳要算,不妨請這位美麗的小姐先在我辦公室裡享用下午茶,我稍後便到。」她轉過身,取出懷錶對時,若無其事地走開,對背後眾人打鬥起來的騷動置若罔聞。當她走到街角,正要轉彎時,察覺一道熱流逼近,稍稍偏頭,一發子彈將她的三角帽擊落地面。
 
  她繼續冷靜地走著,瞥了懷錶一眼,自語道:「喔,比預期的快了四秒。」瑪麗亞見她身影消失在街角,憤怒地把奪來的步槍摔在地上,口中不斷用西班牙語咒罵。恩德維爾的部下已全數倒地,他們看了看剛才被瑪麗亞痛揍一頓,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兩個男人,心中頓生同病相憐的親切之情,互相點頭致意。

  「你就這麼不想來我這裡工作嗎?我可是加勒比海上最快的船。」在那隻母雞意圖再次掙脫逃跑時,黑珍珠將牠放了下來,恍然道:「啊,我知道了!你該不會是害怕暈船吧?從沒離開過陸地?沒關係,凡事都有第一次,記得我第一次出航時……」
   
  母雞跑進一旁農家的柵欄,在雞舍前啄著飼料,對那些悉心勸導與經驗談完全不感興趣。黑珍珠趴在柵欄上,看了牠一會,笑道:「好吧,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。」
 
  她獨自走向海港,雙手插著口袋,又回想起她和恩德維爾上一次堪稱悲劇性的遭遇──

  「回來這裡,這是你惟一的生路。過來,為你先前那些……不成熟的舉動,向我認罪,坦然接受後果吧!我的壞女孩。念在你年幼識淺,該罪行係出於奸人挑撥──上帝保佑,那個主謀已經伏誅,而對於你,我會從寬處置。」端坐艦載艇的恩德維爾氣定神閒,往那艘幾乎要焚燬殆盡的帆船喊話。

  「他是我的朋友!你們謀殺了他!咳咳──」女孩大聲抗辯,船身上的烈焰卻使她愈來愈虛弱,她的視線甚至開始模糊了。

  「依法辦事。」恩德維爾冷漠地任由她痛苦掙扎,嗤笑道:「身為船艦,你把一個人類……」她斜睨身旁執槳的官兵,還有一位可能是艦長的男人,「當作朋友,實在是匪夷所思。況且你應該知道,那位『朋友』的父親是萬惡的海盜王愛德華.蒂格。你該感謝我,趁那孩子年幼,就終結了他那可預期的罪惡一生。」

  女孩的手掌緊握成拳,因悲痛與憤怒而顫抖著。她用盡全身的力氣,嘶吼道:「你不會明白的!永遠不會!」說完,奔到另一側船舷,發狠地把自己綁在錨上。
 
  「你這傢伙……沒等我就先跑了。我可是加勒比海最快的船,到了冥界,同樣一眨眼就能追上你。」她想起她的朋友,那位蒂格船長的兒子。他們總是玩在一起,無話不談,最後合作放走了東印度公司下令運載的奴隸。

  女孩面帶微笑,從船舷一躍而下,與船隻的殘骸一起沉入海底。
 
  現在她斜倚街角,看著自己那掛上黑帆,布滿焦痕卻骨架完整的船泊在港邊。她沒有立刻登船,因為她遠遠瞧見船頭坐著一名銀白長髮的女人,姿態溫柔嫻雅,正在低頭沉思。
 
  「老天,這個下午也未免太精彩了。」女孩搖搖頭,心中思緒飛轉,忽聞背後有人說道:「是什麼讓你從地獄回來了?我的壞女孩。」

  黑珍珠迅速轉身,對上恩德維爾那漠然又隱含些許警告的視線。
 
  「我死而復生,就是為了回來向你復仇──開玩笑的,我根本不想再見到你,無論在陸地或海上。」她盡可能維持平靜的語氣,轉過身去,「我必須走了。」

  恩德維爾思慮極快,當她看到有個女人在船頭等候,就已經把事發經過推測得八九不離十。她說:「看來你很害怕她呢,儘管她是你的救命恩人。」
 
  黑珍珠否認道:「不,那不過是一艘迷途的古船,我從來沒見過她。」
 
  「是嗎?那你為何不即刻啟航?」

  「我要在這裡買些補給品,卻發現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,正在想辦法。」

  恩德維爾當然不信這一番說詞,但她情緒不形於顏色,用平常洽談公務的口吻說:「沒事的。資金、補給品,還有那個麻煩的女人,我可以解決,喔,或許應該說,一起。我們一起解決。」
 
  黑珍珠握緊拳頭,她太過憤怒,反而覺得對方那無謂的態度滑稽至極,因此她笑起來,聲音微微發顫:「這位尊敬的閣下,究竟是什麼讓您相信……在你謀殺我的朋友,還意圖……確實地毀滅我一次之後,我還會和你站在同一邊?」
 
  「讓我們講點道理,壞女孩。」恩德維爾說,「我是個商人,不是神職人員。我不需要『相信』,我所做的只是權衡。而你,難道無法權衡你的處境嗎?」
 
  黑珍珠沉思一會,嘆了口氣,低聲說:「怎麼解決?」
 
  恩德維爾見她妥協,大步走過她身邊,逕行登船。

  「希望我的到來,未曾驚擾這位美麗佳人的閑暇時光。我是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克萊維.恩德維爾勛爵,若能請教小姐的芳名,我會深感榮幸。」恩德維爾以標準的紳士禮儀,向船頭的女人行禮問候。那位女子迷惑地站起身,微風拂過她那一頭柔順的銀白長髮,上面大約是髮飾用途的海星與貝殼隨風搖動而發出輕響。她穿著一套雅緻的純黑連身長裙,與髮色對比相襯,充滿神祕的吸引力。
 
  「您太客氣了,勛爵閣下。我的名字是歐蘿拉,您可以叫我……」她低下頭,有些害羞地說:「歐蘿拉,只是歐蘿拉。」
 
  「極光」歐蘿拉,超渡海上亡靈的幽冥飛船。恩德維爾見識廣博,自然熟悉這個傳說,並且她也知道,對方可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。她心裡思量對策,同時瞥黑珍珠一眼,口中說道:「我的下屬受到歐蘿拉小姐的關照,謹在此表達感激之情。」
 
  「她是您的下屬嗎?」歐蘿拉指著黑珍珠問道。
 
  「我公司的商船,顯而易見,她--」恩德維爾說著,黑珍珠卻跑上前來,高聲打斷:「我不再為東印度公司工作了,也不是她的下屬!」
 
  歐蘿拉搭著她的肩膀,柔聲說:「喔,小珍珠,怎麼可以在勛爵閣下面前失禮?」黑珍珠撥開她的手,驚嚇地退後一步,喊道:「你又是怎麼回事?大姐,看清楚,你心儀的勛爵其實是個奸──」她尚未說出「奸商」一詞,就被歐蘿拉用手摀住嘴,笑道:「小珍珠,乖一點喔。」
 
  「沒關係的,歐蘿拉小姐。」恩德維爾心平氣和地說,低頭看看正在歐蘿拉懷裡徒勞掙扎的黑珍珠,對她說:「你可以離開,這是你的自由,不過──」
  
  她取出一面旗幟,手一揚,將那旗幟迎風展開。

  「你敢升起這面旗幟,宣誓永遠脫離公司嗎?」

  那是一面繪有骷髏圖案的黑色海盜旗。黑珍珠輕推開歐蘿拉,一把奪過旗幟,熟練地用雙套結固定在主桅旗桿的繩索上,毫不猶豫,便將海盜旗升上頂端,高喊道:「黑珍珠與英國東印度公司從此一刀兩斷,這樣夠了嗎?」
 
  「看來你有了新的名字,真不錯。」恩德維爾微微頷首,又說:「你看那邊。」她指著不遠處停泊的一艘三桅帆船。

  「那艘船的船長名叫約翰.伊里斯,他是一名海盜,但就在稍早時候,由於害怕海盜身分洩漏,他竟然把自己的海盜旗給燒掉了。你儘管打聽,會發現伊里斯平常威風得很,今天怎會變得如此懦弱?其實這也不能怪他,畢竟『那個女人』──La Maria Silenciosa,或者用英語,她叫『沉默瑪麗』,一艘屠戮海盜、所過之處只餘沉默死寂的冷血戰艦,她就在這裡,而她現在大概看見你的旗幟了。」
 
  黑珍珠恍然道:「你設計好的!」她臉上的慌亂,讓恩德維爾感到十分滿意,微笑道:「或許我們可以解決。」但她的恐嚇並未達成效果,因為黑珍珠在短暫的驚慌失措之後,忽又恢復鎮定,抬起頭,眸中閃過一絲狡黠。原來剛才不過是演戲而已,她往登船梯的方向揚了揚下頷,道:「我知道你們在街上起了衝突,那個叫瑪麗亞的,對你可真是……沒什麼好感,對吧?喔,她現在大概看見你了。」
 
  「可惡的奸商!沒想到你還公然勾結海盜,在這裡謀劃犯罪!你故意挑釁我嗎?」暴怒的西班牙少女從岸邊一躍上了甲板,衝過來緊緊揪住恩德維爾的衣襟,喝道:「最好給我解釋清楚,不然我開炮轟了你和你那沒用的公司!」
 
  「好了,圓滿結束。」黑珍珠無視她那宛如質問出軌丈夫的激烈舉動,轉身對歐蘿拉說:「你需要一百名水手,不是嗎?何必那麼麻煩,看看你得到了什麼──東印度公司的旗艦,還有……暴力西班牙妞,一艦當千都沒問題啊!大姐,你大賺一筆,可喜可賀,既然我的任務已經完成,我就先走一步了,願諸位一帆風順。」

  歐蘿拉說:「我接受你的提議。」她的身影像鬼魅一般,飄到爭執中的兩人身邊,並且說:「勛爵閣下,還有這位小姐,請移駕到我船上,我將請求兩位慷慨的幫助。」
 
  瑪麗亞這時才注意到歐蘿拉的存在,由於黑珍珠號升起海盜旗,她就以為對方也是一名海盜,冷笑道:「你知道我是誰嗎?還敢自尋死路?」
 
  歐蘿拉感到錯愕,但她仍想以禮相待,溫和地說:「冒昧叨擾,我先向您致上最誠摯的歉意,不過,我還是希望能借助您的力量──」
 
  「¡Vete al infierno!」

  歐蘿拉的語調沉了下來,她說:「我必須提醒您,在任務完成以前,您將無法離開。」瑪麗亞心高氣傲,受到海盜威脅更是她最難以容忍的,立刻出手疾刺,一劍當胸穿過歐蘿拉的身體!

  敵人沒有像往常一樣倒下,反而湧現一股強大的力量,瑪麗亞心生警覺,及時倒翻躍開,單膝跪地,抽出另一把護手刺劍,橫在胸前戒備。剛才刺穿歐蘿拉的那一把劍,幾乎在同時彈射而出,空中落下,用力插在甲板上。
 
  「噢,很痛耶!」黑珍珠手撫腰腹,高聲抱怨。
 
  歐蘿拉全身散發出銀白色的光輝,完全沒有被刺傷的痕跡,長髮不自然地飄起,而她的雙目圓睜,眼眶裡射出旭日般的光芒,恍如神祇降臨。
 
  「粗野的小丫頭,看來應該先教你一些規矩。」

  

    

  (TBC)
   

  ※ 外文都是西班牙文

   El Matador del Mar = The Butcher of the Sea

   señorita = Miss

   La Maria Silenciosa = The Silent Mary

   Vete al infierno = Go to hell!

 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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