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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※ 《神鬼奇航》1-5集船艦擬人的半架空同人小說

 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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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歐蘿拉的身體騰空而起,她的憤怒在掌心匯聚成一股能量,蓄勢待發。備戰的西班牙少女見狀仍無懼色,朗聲道:「奉兄長之名,對你施以制裁!」話沒說完,周遭狂風驟起,她已飛身高縱,直逼敵人身前,用雙手高舉配劍,賭敵人雖不怕利刃穿胸,頭頸總該是要害所在,想硬拼當頭一刺。
  
  「首要規矩,在初次見面的時候……」歐蘿拉溫柔地說,忽又怫然變色,吼道:「禮尚往來,記好了!」

  黑珍珠原想趁亂開溜,不過抬頭一看,瑪麗亞的位置剛好在她主桅正前方,若是歐蘿拉發起攻擊,她的主桅可就凶多吉少了。想到這裡,她立刻把升起的錨鍊再次拋下,打了右滿舵,船身急轉,桅杆順勢往歐蘿拉背後撞去。歐蘿拉雖在空中,猶能輕易避開,她的炮火卻也因此偏移,從黑珍珠的桅杆旁擦過,射向港口附近的東印度公司倉庫。那棟看來堅固且氣派的建築被轟掉半邊屋頂,壁磚坍塌,煙塵沖天。

  「噢。」眼見自家公司在這座島上最大的貨倉崩塌,恩德維爾稍微驚嘆了一聲。瑪麗亞見識到對方炮火的凶猛,還是不願放棄,手握纜繩,往桅杆一蹬,借那繩索擺盪,在歐蘿拉肩頭踢了一腳。她力道很大,歐蘿拉一時失去平衡,背部碰上桅杆。

  瑪麗亞冷笑道:「結束了!」這一次,她的劍尖瞄準敵人的喉嚨,但還未能刺到,歐蘿拉手臂揚起,化作利刃般的光芒,將她賴以支撐的纜繩割斷。瑪麗亞雖然在墜落甲板同時,就熟練地向側邊翻滾,再度躍起,毫髮無傷,這位自負的少女仍是面頰泛紅,愈發惱羞成怒。

  「花樣真多呢,小丫頭。」歐蘿拉輕盈地降落在甲板上,緩緩說道:「就讓我們繼續進行第二課,如何?」
 
  瑪麗亞抽出先前被歐蘿拉彈飛而插在甲板上的那把劍,雙劍起手,意圖搶攻雪恥。恩德維爾攔在前方,勸道:「請等一下,淑女們。」歐蘿拉面對她時,立刻換了一副姿態,身上光芒收斂,秀髮披肩,神情如初見那般溫柔,輕聲說:「勛爵閣下,多有怠慢,請原諒。」

  「奸商!別礙事!」瑪麗亞嫌惡地撞開她。歐蘿拉掌中發出火光,往瑪麗亞胸口射去。恩德維爾早有準備,右手一擋,那道光束先擊中她的戒指,火花迸裂,隨即被反射向上,射穿黑珍珠號的主帆。黑珍珠一驚,對上她那淡漠的藍眸,起初以為她要報東印度公司貨倉被炸的仇,轉念一想,又覺得對方心計深沉,不會如此意氣用事,她的主要目的……是要讓自己難以脫逃。

  「這次不會讓你得逞的。」黑珍珠喃喃自語。
 
  恩德維爾以戒指反彈炮火,暫時控制住局面,趁這平靜的空檔,她對兩人展開勸說:「如兩位所知,我是一名商人,而商人應擁有長遠的眼光。若在任務完成以前,我們之中發生任何損傷,都不符合最高利益。兩位聰慧的小姐想必與我所見略同吧?有鑒於此,盼望兩位化干戈為玉帛,結束這場由誤會所引起的無謂內鬥。」
 
  瑪麗亞怒道:「哼,誤會?你這奸商與海盜同流合汙,等我制裁她的罪行以後,下一個就輪到你!滾開!」她的態度讓恩德維爾略感意外。幽冥飛船超乎尋常的神力來自海洋女神卡呂普索,即便是世上最強大的戰艦,都無法與神祇對抗。如果是因為面子問題,不肯認輸也就罷了,瑪麗亞那種鎖定目標後不顧一切的偏執,似乎堅信自己真能擊敗敵人,真是不可理喻至極!恩德維爾無奈地想著。她深諳縱橫捭闔之道,對於談判中可能遇到的各類對手性情自然也瞭若指掌,因此她從容地用雙手搭著瑪麗亞的肩膀,低聲說:「冷靜點,親愛的瑪麗亞。她並不是海盜,但是她心裡藏著一個祕密,一個足以稱霸海上的祕密,你不想知道嗎?」瑪麗亞甩開她的手臂,一劍指住她胸口,冷冷道:「誰讓你這麼叫我?」
 
  「好,好,是我的錯。」恩德維爾舉雙手以示投降,後退幾步,到了歐蘿拉身邊,右臂輕輕攬在她腰後,帶她轉過身去,背對著瑪麗亞,說道:「我請求你的原諒,歐蘿拉小姐。畢竟在她的國家,她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女孩,一位高貴優雅的淑女不會和她計較吧?如果有她的協助,任何挑戰都將迎刃而解,這才是當前最佳的出價。」
 
  「既然勛爵閣下都這麼說……」
 
  「那就容我們登船叨擾了。」

  歐蘿拉點了點頭,望向海面。正在處理主帆問題的黑珍珠聽聞不遠處傳來破浪而出的聲響,視線也不覺往海面瞥去,一艘船首呈現猛獸尖牙造型,看來歷盡風霜的大型帆船從海中現身。那艘船逐漸駛近,黑珍珠靠纜繩擺盪過去,而後在舷側揮著手,喊道:「風向正好,把握時機出發啦!」

  「原來那才是你們的船?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。」瑪麗亞將雙劍收回鞘中,並不抓取纜繩,隨意一躍,就已踏在幽冥飛船的甲板上。她轉過身,歐蘿拉竟在她面前憑空現影,阻擋她四處探視。
 
  黑珍珠號那邊只剩下恩德維爾一人,她面對港口的方向,不知把什麼東西拋入海中,這才回到舷側,拉住一條纜繩,躍到很可能又會爆發爭吵的兩人身旁。
 
  「好了,淑女們,接下來請歐蘿拉小姐為我們說明任務的內容。」她身子一側,硬是站進兩人之間狹小的空隙。歐蘿拉後退了一些,瑪麗亞雙手抱胸,腳下一步也不動。
 
  歐蘿拉說:「在此之前,小丫頭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喔。」

  「誰是小丫頭!」瑪麗亞伸手拔劍,卻被恩德維爾及時按住,代為介紹道:「瑪麗亞.薩拉查,很高興認識你。」說得好像自己只是一位稱職的翻譯,而未曾擅自扭曲別人想法──儘管意識到歐蘿拉並非海盜,攻勢受挫的瑪麗亞也絕不會「高興」的。
  
  歐蘿拉若有所思,偏頭看著恩德維爾,問道:「那位有名的艦長是她的……」恩德維爾道:「沒錯,就是她的艦長。」
 
  「喔,我懂了。」歐蘿拉誠摯地笑道:「幸會,薩拉查夫人。」
 
  出乎意料地,瑪麗亞沒有糾正這個稱呼,不僅如此,在得知對方的誤會以後,她不再多說半個字。
 
  恩德維爾故意在這時調侃道:「對了,請容我有些冒昧地指出……」她往瑪麗亞的胸口瞥了一眼,「不知你的艦長是否容許軍中出現如此……嗯,『開放』的穿著。」
 
  瑪麗亞連忙低頭一看,原來她上圍豐滿,那一套合身軍服胸前的鈕釦在戰鬥中意外彈開,雖然裡頭還穿著襯衣,並未讓人瞧見她的肌膚,如此儀容不整仍是很不體面的事情,會使她那位最注重紀律的兄長蒙羞。她薄面含嗔,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顯得有些驚慌,轉過身去,逕自避到船尾,就這樣在那裡默不作聲地躲著。

  歐蘿拉先望向恩德維爾,發現她刻意不看瑪麗亞離去的背影,脣邊卻略有笑意。其實這不過是她戲弄得逞時,萬般俱在掌握而自喜的表現罷了,但看在還不知她涼薄心性的歐蘿拉眼裡,以為她對瑪麗亞懷著寵愛之情。為了提醒她這份感情有多麼悖德,歐蘿拉嘆了口氣,說道:「果然還是個小丫頭呢!真想不到,她竟然會嫁給自己的艦長。」
 
  「真是一樁奇聞異事。」恩德維爾打著官腔,並沒有要解開誤會的意思。她對人際關係的理解十分極端,無論兄妹、夫妻或其他種種名目,在做為一種可資利用的籌碼意義上,根本沒有分別。她很快回歸正題,笑道:「無論如何,從現在開始,我們的任務才是最重要的。不過,我和那女孩的噸位,免不了會對行動造成限制,為了任務的順利,或許還需要另外一位幫手。」她眼神示意西側海面,黑珍珠已經緊急換好主帆,正在全速駛離。
 
  「現在是順風,我們追不上她,不過沒關係。」歐蘿拉那柔情似水的雙眸始終停留在恩德維爾身上,她輕抬皓腕,周身光芒瞬發,「她還在我的射程之內。」
 
  黑珍珠回頭看看她們,笑道:「來點新招吧!大姐!」她拾起雜物堆中的一個大銀盤,彈了一下,「喔,好像是法國宮廷用品?」

  她抓起纜繩,從船尾一側擺盪而過,用銀盤將歐蘿拉接連發射的光束反彈開,再敏捷地躍回甲板,拋起銀盤又接住,道:「不錯!沒有偷工減──」還在得意,背後「轟隆」一聲,竟有一枚炮彈打來,炸斷她的主桅上段,中央黑帆也被轟開一個大洞,纜繩鬆脫,整面帆緩緩飄落到她腳邊。

  「好吧,這還真沒想到。」黑珍珠無奈地說。她受損的程度,已不是臨時能修復好的,這下絕對跑不過歐蘿拉,只好乖乖等待被她追上,之後再另謀對策就是了。
 
  瑪麗亞不知何時已回到自己船上,居高臨下,冷冷道:「我想你應該不是海盜。」她剛才用艦載十二磅炮擊中黑珍珠號,不過她的初衷,顯然不是要阻止黑珍珠逃跑。
 
  黑珍珠喊道:「當然不是!」瑪麗亞又問:「那你為何升起海盜旗?」

  「大概有人想惡作劇吧?」她斜睨那位衣冠楚楚的商人,而後兩手一攤,道:「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。」
 
  瑪麗亞思索片刻,覺得黑珍珠確實不像海盜,決定不再追究。她說:「沒關係,我已經幫你把那面邪惡的旗幟取下來了。」
 
  「取下來?用爆破彈?嗯,真有趣……」黑珍珠稍一停頓,喊道:「你直接把我的主帆轟掉了啊!大小姐!」恩德維爾幸災樂禍地踱步過來,笑道:「哎呀,現在可好了,我們終於能夠齊聚在此共商大計。」歐蘿拉挽著她的手臂,另一手輕撫自己胸口,楚楚可憐地說:「小珍珠,我當初拯救你的時候,你就和我訂下契約,要完成我交付的一切任務。你怎麼能夠違約逃跑呢?真是太令人傷心了。」
 
  黑珍珠說:「我冒著生命危險說服她們兩個來幫你,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!」歐蘿拉秀眉蹙起,似乎滿懷哀戚,幽幽地說:「那麼下個任務呢?」她見黑珍珠不再反駁,這才舒眉淺笑,笑中又隱含憂傷,沉浸在遙遠往事的追思裡,「她回來了。」黑珍珠問道:「什麼?誰?」

  「深海的夢魘已被喚醒。這一次,她利用某種神祕的力量,禁錮海上亡靈,不讓他們安息……」歐蘿拉說著,瞬間出手抓住黑珍珠,這個女孩正準備再次逃跑。

  「小珍珠,我教過你很多次吧?要專心聽別人講話喔。」她的柔聲細語,與凶猛如鷹隼般的動作截然相反。恩德維爾笑道:「我有些好奇,關於所謂『神祕的力量』,我們還能知道更多訊息嗎?」歐蘿拉略帶歉意地說:「讓您見笑了。請到艙內一敘,我會說明事情的經過。」她低下頭,艙門應聲打開。

  
  一個印有特殊徽紋的酒瓶在長堤邊隨海浪起浮,很快被一位英軍打撈了起來。岸上又趕來幾名軍官,大家仔細查看酒瓶,其中一人說:「勛爵剛從這裡出航嗎?」另一人取出酒瓶內的紙條,道:「沒錯,看來這是她留給我們的訊息。」他攤開紙條,內容寫著極為複雜的算式,彷彿暗藏密碼,眾人都難以解讀。
 
  正在煩惱時,身邊有個溫雅的少年嗓音說道:「航向西北偏西十二度,目的地北緯十七度五十六分,西經六十一度五十一分,那意味著……皇家港。」軍官們朝聲音來向望去,那位說話的少年身材嬌小,面容帶些稚氣,而且不明來路,便有人質疑:「無論你是如何猜出來的,若所言屬實,勛爵閣下為何不直接寫皇家港呢?那麼重要的據點,根本不會有人走錯航線。」
  「這一定是在開玩笑。嘿,小伙子,你聽過皇家港以外的其他港口嗎?下次要猜也猜個偏僻一點的。」
  「你這小子到底是誰?」
  
  「這不是猜,是計算。」少年雙手負在背後,踱出幾步,揚首遠眺地平線,「或許勛爵閣下只是希望,這一則訊息能交付在值得信任的人手中。」他回過頭,又對眾人笑道:「勛爵閣下的私人助理卡特勒.貝克特,在此為您效勞。」

 

  (TBC)

  
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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