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 為紀念8/28畢業,特別寫一位這天出生的主角。
地表最狂外交官 VS. 天然黑諜報女神
十八世紀初,歐洲戰雲密布,宗教紛爭不絕。這是關於註定為敵的兩人,瘋狂與救贖的故事。
※ 先來角色介紹:
愛德華.蘭開斯特勛爵 Lord Edward C. Lancaster
(本名)奧列里歐.科隆納 Aurelio Colonna
八月二十八日生。英國外交官、海軍上校與情報員,代號「天堂之門」,亦曾以本名於羅馬擔任法官。本文男主角。
艾莉西亞.弗羅雷斯 Alicia Flores
西班牙廷臣之女,從事間諜工作,擁有海軍上尉榮譽軍銜。本文女主角。
胡利安.馮提維洛斯 Julián Fontiveros
西班牙海軍中校,編制於陸戰隊,主要負責暗殺、拘捕等特殊任務,常與艾莉西亞搭檔行動。
克萊兒.古德溫 Claire Goodwin
倫敦交際花,前任威爾斯親王詹姆斯.斯圖亞特的情人。非常厭惡間諜,似為從前情傷所致。詹姆斯因王位鬥爭遭逐,兩人現居羅馬。
「瘋漢」羅倫佐 Lorenzo Colonna
愛德華的父親。本姓科隆納,為羅馬貴族,但少時翹家成為海盜,四處劫掠、冒險。同時是一位熱愛科學(常因實驗失敗而導致爆炸)的天才發明家。
卡洛琳.梅菲爾女爵士 Dame Caroline Mayfair
愛德華的母親,英國海軍世家大小姐,外號「擊劍大師」,但凡持劍決鬥從無敗績。少時曾不顧一切追殺羅倫佐,後來一定中什麼詛咒(本人原話)才會答應那個瘋子的求婚。
薇薇安娜 Viviana
二十一歲,愛德華的妹妹。
第三代蘭開斯特伯爵查爾斯 Charles Lancaster , 3rd Earl Lancaster
愛德華名義上的父親,掌理英國外交事務。年輕時擔任過間諜,知曉卡洛琳詐死私奔的祕密,但至今對她仍不能忘情。
帕利亞諾親王及公爵法布里奇奧.科隆納 Fabrizio Colonna, Principe e Duca di Paliano
愛德華的祖父,科隆納家族首領,現居羅馬科隆納宮。一有機會就對愛德華威脅利誘、動之以情,希望他放棄英國的職務,回到家族的懷抱。
第一代奧福德伯爵亞伯.華波爾 Albert Walpole, 1st Earl of Orford
英國首相。文中都直接寫首相兩字看名字才不知道是誰好嗎,反正是首相就對了。
格拉納達公爵夫人伊莎貝拉 Isabel, Duquesa de Granada
西班牙情報部門最高負責人。
《天堂之門》
1.
通往迴廊的隔門應聲敞開,跫音漸近,大理石地磚倒映出兩人行進的身影。他們的步伐很快,其中一人懷抱文件及卷軸,另一個則是領路的僕役,一邊留意客人反應,口中說著:「尊貴的先生,這邊請。」他在迴廊盡頭躬身行禮,再推開門,進入廳堂。
「這邊請。」僕役說,恭敬地帶領客人到達廳堂另一端,輕叩房門,稟報道:「首相閣下,您的客人到了。」房內傳出宏亮的男子嗓音:「進來。」
僕役隨侍在客人身後,進入了房間。房門正對一扇落地窗,左側牆面懸掛著英軍擊敗西班牙無敵艦隊的海戰畫,右轉則通往首相辦公桌。
「感謝您的接見,首相閣下。」客人行禮致意,將文件呈給坐在辦公桌後的首相,並訴說原委:「這是伊里斯先生在羅馬調查到的機密資料,可惜他路途奔波,正臥病在床,未能親自前來報告。」
首相接過文件,端詳放在最上層的畫像。畫中年輕男子頭戴假髮,身著法袍,他手裡的鵝毛筆以及案前象徵公正的天平,無不突顯其法官身分。在畫像下方,印著「奧列里歐.科隆納」一名,還有幾排細小的介紹文字。
「他是科隆納家族的人?」首相面露驚詫,翻到第二頁,紙上卻無一字一句。他趕緊再往後翻,發現整份文件完全空白,立知事有蹊蹺,目光掃向那名客人,喊道:「你──」
客人從懷裡掏出一把槍,對準首相的額頭。
「一個間諜!」首相恍然道。他將文件扔在桌上,自嘲般搖了搖頭,「太大意了。」
客人冷冷道:「是的,你將因自己的大意而死,傲慢的英國人。」
首相道:「我說的是你。」一條邊緣繡有流蘇的暗紅桌布從背後當頭罩下,遮住了間諜的視線。有人用彬彬有禮的語調說:「尊貴的先生,您想喝點什麼嗎?」間諜揮手撩開桌布,身後的人已如閃電般搶近前來,一腳踢開他的槍。間諜出拳迎擊,對方也舉臂格擋,兩人展開徒手決鬥。
「你不是這裡的僕人。」間諜發現對手就是剛才為他領路的僕役,不免暗自吃驚。一位身懷絕技的高手,竟能將鋒芒隱藏得毫無痕跡,完全勝任僕役的角色。而且,對方必定早已探知他的身分,卻不動聲色,追蹤至此,等待他形跡敗露。根據這種作風,他推斷對方和他一樣,也是情報人員。
「你是一名間諜。」他說。從間諜口中感嘆別人的間諜身分,總有些詭譎之處,但這房間裡的兩位敵對間諜只是相視一笑,手下毫不留情,看準對方要害並施以猛攻。
「你的英語很不錯,胡利安。」仍是一身僕役裝扮的年輕男子微微頷首,補充道:「倫敦口音。」他側身避過對手的拳頭,架住對方手臂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?」間諜使勁將他摔在地上,卻也被他抬腿絆倒。年輕男子笑道:「我認識的西班牙人十個裡有八個叫胡利安。」間諜惱羞成怒,喊道:「誰說我是西班牙人!」
兩人同時躍起,搏鬥變得更加激烈,剛聽聞書櫃轟然倒地,緊接著又是瓷器碎裂的聲響。首相緩緩捧起茶杯,想裝作從容不迫的模樣,但當他看見自己鍾愛的海戰畫從中裂成兩半時,立刻驚叫出聲,露出懊惱的神色。
「你已經看出來了,親愛的胡利安,我是一名間諜。而間諜的意思,就是……我對你的了解,永遠比你想像的還要多。」到這時,年輕男子已不復僕役的恭謹神態,自負地說道。
西班牙人一怔,隨即搖搖頭,似乎放棄了抵抗,道:「至少讓我知道,我究竟是被誰擊敗的?」他的對手笑道:「代號:天堂之門,你可以叫我愛德華。這沒什麼,你仍是一名出色的間諜,只是我更勝一籌罷了。」
「La Puerta del Paraíso!」他顯然頗負盛名,讓間諜忍不住驚呼。
愛德華得意忘形起來,伸手整理衣領,以西班牙語回應:「不用那麼驚訝,這讓我感到──」話沒說完,那位西班牙間諜突然朝他撲來,兩人扭打著,身體撞破落地窗,一起摔了出去。
首相趕緊跑到窗邊,低頭一看,他們落在下一層樓的突出露臺。剛才墜落的姿勢似乎對敵人較為有利,只見西班牙間諜翻身壓住了愛德華,掐著他的頸部,低聲說道:「我看過那些調查資料,你根本不是蘭開斯特伯爵之子。生於羅馬最顯貴的家族,你為何要為英國王室效力?」他的力道很輕,並無意置人於死。愛德華豪不在乎自己的弱點掌握在敵人手中,打量一下對方的面容,微笑道:「你的眼睛真漂亮,如果這是我此生最後看見的景色,也算是值得了。」
「啊?」西班牙人錯愕地瞪大雙眼,怒道:「這是羅馬特有的玩笑嗎?科隆納先生?」愛德華趁他恍神之際,拍開他的手,將他反壓在身下。
「我的本名還是個祕密,胡利安,請放在心裡就行了。」
胡利安要害被制,只能徒勞掙扎,氣沖沖地叫嚷:「科隆納,放開我!你的首相派人調查你!他不信任你!他們只把你當成一枚好用的棋子!」愛德華不理會他的挑撥,淡然道:「如果你好好說我的英文名字,或許我可以考慮。」
「蘭開斯特!你這個陰險的──」
愛德華說:「我叫你『胡利安』,而不是『馮提維洛斯』。」他闔上眼,再睜開時,富含深情的棕眸凝視著對方,彷彿在這裡的並不是一名敵國間諜,而是他珍惜的摯愛。
這真是荒謬極了。胡利安身為間諜的豐富經驗都無法告訴他,遇到這種局面該如何妥善應對。他已經三十餘歲,脣上蓄留兩撇鬍子,外表端正體面,風度翩翩,絕無遭受輕佻搭訕的前例。他不會像一般人那樣輕易被激怒,他必須非常謹慎,因為這很可能是對方的一個陰謀。
愛德華微笑道:「做為奧列里歐.科隆納,我實在不想與你為敵。」他站起身,很有風度地將對手拉起來。
胡利安見他神情如此誠懇,明知危險尚未解除,也不免稍微鬆懈了警備。就這麼一瞬間,屋內待命的守衛已一擁而上,舉槍瞄準,又有好幾人同時出手將他制伏。
愛德華對守衛下令:「這是一位危險的敵國間諜。把他關到我專用的審訊室,我一定會讓他開口……」
「要殺就殺,我絕不會透露半個字!」西班牙人憤怒地叫道。
愛德華雙手負在背後,笑著說完整句話:「喊我的名字。」
「該死的蘭開斯特!騙徒!惡棍!撒旦的化身!」胡利安聽聞調侃,本該凜然拒降的尊嚴大損,被守衛押解時仍沿途高聲咒罵。守衛們雖不懂西班牙語,也知道他絕對罵得很難聽,可是挨罵的蘭開斯特勛爵竟然面帶微笑,一副心曠神怡的姿態,就比較令人費解了。大夥面面相覷,沒人敢多嘴。
愛德華攀住外牆浮雕,從破碎的落地窗口躍回首相辦公室。他環顧這個凌亂不堪的決鬥現場,感嘆道:「哇,看來這裡需要稍微修繕一下了。」
首相道:「看來你對我有諸多不滿,蘭開斯特勛爵。」愛德華無辜地聳聳肩,笑道:「怎麼會呢?就算您懷疑我,不惜耽誤許多正事,特地派一隊人馬到歐陸各國打探我的出身,我也不會對您有任何不滿。」
他絕對非常不滿,故意破壞自己的辦公室來報復。首相無奈地想著。
「你再次識破敵國的陰謀,並且拯救我的性命。你是大英帝國可敬的英雄。」首相踱回辦公桌前,拿起間諜帶來的那一疊文件,「蘭開斯特伯爵與卡洛琳.梅菲爾女爵士之子,你的出身不容質疑。」
首相將文件交給愛德華,又說:「請代我向你父親致意。」愛德華說:「為了完成國王陛下交付的任務,我必須擁有許多名字,以及各種不同的身分,但我的心意始終如一。」
「我完全理解。你是我們最優秀的外交官和海軍軍官,擔任情報工作的功績更是無人能及。我真不知該如何表達我的感激與敬佩。」首相說,目送他離開辦公室。
大門關上以後,首相和善的笑容驟然消散。他眸中透出警戒,雙手交握,陷入了沉思。
愛德華穿過廳堂,剛推開通往迴廊的隔門,兩名守衛惶恐地趕來,大喊道:「勛爵閣下,那個間諜逃跑了!」他們的模樣都很狼狽,跑在前頭的人眼眶瘀青,正捏著鼻梁止血,另一人傷勢也不比他輕,腳步一瘸一拐,手按肩臂,悶聲呼痛不止。
「什麼!」愛德華難以置信地說:「就這麼不願意喊我的名字嗎?」兩名守衛對視一眼,好意提醒:「呃,我想並不是這個原因,勛爵閣下。」瘸腿那人又道:「他中槍了,應該跑不了多遠。」
愛德華笑道:「沒關係,接下來交給我。」他轉過身,踏著大理石地磚奔跑起來,繼續他的下一個任務。
2.
位置隱蔽的會議室裡,一位軍官正在推演沙盤。他手邊放著地圖、各式表格與機密文件,搭配他的報告,向與會者展示。
「以上是關於海軍戰略的說明,請問各位先生……」他望向坐在最後一排的褐髮女子,補充道:「和女士,還有任何疑問嗎?」
那位女子身著海軍軍服,手臂盤在胸前,眼鏡底下明眸圓睜,一動不動地凝視前方。
「呃,弗羅雷斯小姐?」軍官往前幾步,試著呼喚她,但對方毫無反應。他的助手低聲道:「戈梅斯先生,她完全沒有眨眼睛。」
一位蓄八字鬍的男士回頭看了一眼,顯得有些無奈,但仍趕緊替她解釋:「弗羅雷斯小姐身為特務人員,當然經過專業的訓練,所以……」
「那麼同為特務人員的你,為何要一直眨眼呢?馮提維洛斯先生?」有人出言調侃,會議室內哄堂大笑。馮提維洛斯嘆了口氣,起身走到後排,輕搖女子的肩膀,喚道:「艾莉。」
原來女子那雙睜大的眼睛只是貼在鏡片後的繪畫,而她實際上閉著眼,不知做著什麼美夢。她聽聞叫喚,這才清醒過來,取下眼鏡,問道:「他說完了嗎?」馮提維洛斯道:「是的。你聽到多少?」
女子但笑不語,繞過他身邊,緩緩踱到會議室前方。那裡端坐的一位老將銳目一掃,厲聲責備道:「弗羅雷斯小姐是否忘記了自己的責任!上次因為軍情洩漏,導致艦隊慘敗的事件查出結果了嗎?還有聖安娜號失竊的卷宗?內奸逍遙法外!哼!我看你們情報部門乾脆解散,回家好好安眠算了!」
「真是非常抱歉,將軍閣下。弗羅雷斯小姐和我共事多年,她的處事為人,還有她立下的功勳,大家都有目共睹,今天──」馮提維洛斯極力想維護她,卻被她本人岔斷言語:「胡利安,沒關係。」
「艾莉……」
「總而言之,我現在需要做的,就只是把內奸解決掉而已,對嗎?」弗羅雷斯隨意地說,有如午茶時光的閒談。將軍見她態度輕忽,剛要開口斥責,耳邊驟傳一聲槍響,她竟以驚人的速度掏槍射擊!
擔任戰略報告的戈梅斯當場中槍倒下。
將軍被她突然的舉動所震懾,從座位上躍起,驚叫道:「艾莉西亞.弗羅雷斯!你做了什麼!」
「內奸。」艾莉西亞說。
馮提維洛斯忙道:「弗羅雷斯小姐的意思是,軍官戈梅斯就是出賣軍情的內奸。沒錯吧?艾莉?嗯……證據就是……」他揮著手,示意對方解釋內情。
「好了,馮提維洛斯,用不著你來翻譯。」將軍鎮定心神,自覺先前有些失態,拄著手杖坐下,輕咳一聲,便不再說話。
艾莉西亞走回到馮提維洛斯身邊,大約是看在他的情面上,才勉為其難,說道:「我調查到戈梅斯與一個名叫馬蒂歐的商人頻繁接觸,那人本名哈倫.泰勒,是個英國間諜。戈梅斯被他收買,暗中通報軍情,但聖安娜號的卷宗還押在戈梅斯手中,打算以更高價位出售。」
「什麼!間諜!」有人驚呼。
「願上帝寬恕他的罪!戈梅斯竟會做出這種事,真是難以想像。」與會者開始竊竊私語。
艾莉西亞有點不耐煩,只想盡快離開此地。她說:「在戈梅斯的報告中,關於天候與敵軍動向的推測都存在偏差。他處心積慮,意圖不言自明。各位可以請這兩方面的專家:費爾南德斯主教和岡薩雷斯上校前來解惑。我在這裡的任務完成了,告辭。」
她不待有人回應,大步離開會議室。
「艾莉,等一下……艾莉!」馮提維洛斯向在座軍官們行禮致意,匆匆追隨她而去。
「唉!間諜!」將軍用手指按摩額頭兩側,深深嘆了口氣。
艾莉西亞在窗臺邊駐足稍候,等馮提維洛斯走近,兩人並肩同行。
「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戈梅斯是內奸嗎?為何還要等他報告完,而不直接揭發他的罪行?」馮提維洛斯好奇地問。艾莉西亞說:「我想稍微休息一下。」
「情報工作對於一位妙齡淑女而言,確實太過辛苦了。」
「真希望能在花園裡喝下午茶呢。」艾莉西亞舒展雙臂,仰望著穹頂壁畫。馮提維洛斯微笑道:「那麼,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,邀請弗羅雷斯小姐共敬下午茶?」
艾莉西亞撲上前抱住他,笑道:「胡利安,你真是一位紳士。」
「很遺憾,下午茶得延期了。」在他們背後說話的女士身著一襲碧綠長裙,外罩一層薄紗,以金絲繡出繁複花紋。馮提維洛斯略吃一驚,忙道:「格拉納達公爵夫人,怎能勞煩您親自前來?」艾莉西亞也鬆開手,頷首道:「夫人。」
公爵夫人將一個信封交給馮提維洛斯,吩咐他:「這裡有一樁緊急的任務,希望你們即刻啟程,前往羅馬。」
「羅馬?啊,難道是關於『天堂之門』?」馮提維洛斯想起前仇舊恨,咬牙切齒地說:「可恨的英國佬。」公爵夫人看向窗外,脣邊勾起一絲淺笑,道:「那個男人……或許不是敵人。」
「夫人,我上次就是因為誤信他,才險些丟掉性命。如果那種陰險小人還不算敵人,我就不知世上有誰能稱作敵人了。」馮提維洛斯忿忿道。
「我們的大敵是英國,而英國當權者對他心存猜忌,馮提維洛斯。」公爵夫人眸中閃現森森寒光,她握住艾莉西亞的手,柔聲說:「聰明的女孩,不用多說就明白了吧?」
艾莉西亞莞爾一笑,因對方的讚美而面頰微紅。
在她腦海裡,很可能已經構思千百種殺人不見血的方法。即使身為情報部門的最高負責人,格拉納達公爵夫人對這位十九歲女孩向來都懷著敬畏之心。她總是那麼隨興,看似沒有一刻認真,但她深知她的性情。
艾莉西亞.弗羅雷斯是這樣的女孩:她的殘酷源於童稚的純真,她懷抱善意,去完成最艱困的任務,而且,不擇手段。
上帝保佑,願她們的刀鋒永遠一致對敵。公爵夫人心想。
(TBC)